第320章 注定扑街的学报_诈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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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0章 注定扑街的学报

  礼部是清贵衙门,管理连带着管理学务,这学报的名字起得平庸寻常,但却贴切其意中矩中矩。

  安维轩又向那小吏问道:“这学报打算什么时间开印发行?又什么价钱?”

  那小吏自是实话实说:“尚书老爷打算不迟于八月十九日开印,二十日正式往外发送,等二十一日官家看过评论后,再做调整,只不过……驸马爷您也是知道的,自没了教坊的进项,礼部越发的拮据,也只有这第一期免费送于三省六部与太学、国子监传阅,再印的第二期便要收钱了,据尚书老爷的意思,每份暂定售价为五文……”

  “五文钱?”听这定价,安维轩眯起眼睛开始计算。

  每份报五文钱的售价放在临安算不得贵,甚至坊间私人私下售卖的小报价格也不低于此数,但这学报能有坊间小报有看么,能有坊间小报那么什么都敢写么?写的教人觉得值这个钱,并肯掏钱来买么?

  而且依朝廷对办报的限制,这学报必定不像私人小报那般敢写敢说,所以这可观看性,怕就是大打问号了。

  再者,这五文钱的售价放在临安城以外的州县,无疑是很贵了,要知道出了临安城,一文钱可以买一个大炊饼,那两文钱可以买点青菜或是咸菜,五文钱大抵是穷人一天的生活费了。

  见安维轩表情,那小吏忙说道:“这售价是有些贵,我等拿的朝廷薪俸自是不需另外拨钱,但请的雕版刻字的匠人是要付工钱的,印刷报纸的匠人也是要付工钱的,另外还有耗用的油墨纸张,处处俱都是离不开钱的。”

  虽说本朝仁宗年间便发明了活字印刷术,但一直没有推广,坊间印书俱是使用雕版术来印刷,一书一版这印书印报的成本自然是居高不下。

  “无钱寸步难行。”安维轩很不厚道的说道,继续打探道:“这学报首期,主要谈论何事?”

  那小吏也没隐瞒,回答道:“尚书老爷说了,除了朝廷颁布的有关府试春闱的政令外,主要是载写帖经、墨义、口试、策问、诗赋问,并刊录圣人故事,以端正学风。”

  多此一举!

  安维轩面无表情,却险些笑了出来。为了让官家看起来政治正确,这学报真成了学习之报,士子们每日对着书本己经头疼无比大伤脑筋,眼下还要面对着这么个枯燥无比的事物,能看的下去才怪。

  再说那些官老爷们,为了做官年轻时便把大把的时间都花在了经义学问上,好不容易功成名就做了官,将时间打发在小娘子们的肚子皮上不好玩么,哪个无聊再将精力花在学问上,再看你这劳什子的学报。

  综上而言,这学报一经面世便是十足十的扑街货,只能用来糊墙,擦屁股都嫌黑的东西。

  这周执羔做学问或是拍马屁还成,至于这办报……还是省省罢!

  ……

  打探完消息,安维轩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心思回到自家公房,却见周三带个面生的书生在自家公房间等候。

  见到安维轩,周三作礼后说道:“官人,这是我家二兄,特意拿了几篇新作的文章来请官人点评。”

  昨日,安维轩应了周三的请求,周三便将自家二兄领来走安维轩的门路。

  眼前一身书生装扮的便是周三的二哥,只见周家二郎上前拜道:“学生周青见过部郎老大人。”

  “周家二师兄莫要客气。”挥了挥手,安维轩很是亲切的说道:“还是两年前匆匆见过周家二师兄一面,许久时间过了,面生便认不出来了。”

  周家二郎周青说道:“部郎大人贵为探花,学生虽年长岁许,却一直是后学末进,这称呼是万万当不得的。”

  应衬了两句,那周青将新写的文章拿与安维轩观看。

  对于经义学问的研究,安维轩就那么一回事,打量了一番,对这周青文章的评价就是说不上好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,中规中矩的很。

  既然挑不出什么毛病,安维轩将文章还与周青,只说道:“你二人随我来!”

  周执羔每日忙于办报,安维轩忙于知识产权司的事务,惟有侍郎晃谦之似个无事之人一般,整日里无所事事。

  一来,晃谦之侍郎的职位三年即将任满二来,自天申节寿诞之后,礼部确实是没什么事情。

  安维轩深知自己也就有个驸马头衔,可以说在朝中毫无人脉可方,惟有晃谦之算得上是一个,至于同乡边知白虽不是秦桧党羽,但与自己最多是点头之交,并没有太深的交情,况且此人能够做到不与秦桧同流合污,也便徇不出私,更办不成什么事。

  至于晃谦之,与秦桧有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,妥妥的秦党成员,而自绍兴十二年起,秦桧便是便于朝廷科举取士中安插亲信党羽任主副考官,还闹出了一韩取三秦的笑话。鉴于惯例,安维轩可以断定,今岁科举,秦桧还会派亲信党羽任考官,由晃谦之出面帮自己办周青这件事,再轻松不过了。

  到了晃谦之的公房,晃谦之此时正在读书打发时间,见得安维轩领着陌生的后生来,便知安维轩寻自己有事。

  屏退所有无干人员,更留周三在外把门,只听明安维轩来意,晃谦之便点了点头:“此非大事,也非小事尔,功名之路,若非天赋异禀,当真是艰难异常,想我等十年寒窗苦读,今再追忆仍觉辛苦。”

  听晃谦之这般说话,安维轩给周青使了个眼神,周二郎会意,上前道:“学生晓得,必将勤奋苦读,以不负众望。”

  “这是他最近所写的文章,请侍郎大人审看一二。”安维轩忙说道。

  “能拿到本官面前的文章,必是不会太差的。”晃谦之摆手不看,又笑道:“且考校你一二,你为何读书?”

  周青朗声应道:“击石乃有火,不击元无烟。人学始知道,不学非自然。万事须己运,他得非我贤。青春须早为,岂能长少年。”

  晃谦之摇了摇头。

  见这位老大人似乎不大满意,周青随之改口道: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”

  这次轮到安维轩摇头了。

  先是这位老大人摇头,现在连这位驸马爷也摇头了,周青不禁有些茫然。

  安维轩摇头,心中更是好笑,这周青来走门路,己然是小道,说那些圣人教诲的冠冕堂皇之词,无疑是落了下乘,与笑话没什么两样了。

  周青继续说道:“退可减赋免税,免徭伇,进可做官牧民。”

  “不错,算是机灵。”周执羔点了点头。

  ……

  打发走周青,屋中只剩下安维轩与晃谦之二人。

  晃谦之倒也不见外,说道:“本官动用些关系,能教此子过了府试,至于会试能不能过就要看他的造化了。”

  “侍郎大人怎可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,想绍兴十二年能出一韩取三秦的故事,侍郎大人只需稍稍运作,与他个小小的功名又有何妨。”安维轩则说道。

  晃谦之挑眉:“朝廷抡才取士,岂能儿戏?”

  “朝廷取士如同儿戏,己不是一日两日,侍郎大人又何必在意。”安维轩笑道。

  嘴上如是说,安维轩心里却是连骂晃谦之庸俗虚伪,以目前朝廷的势态,晃谦之想要任礼部尚书,势必要得到安维轩的帮助,而安维轩现下来有求于晃谦之,说好听点是互惠互利互助,说白了就是沆瀣一气,彼此利用。

 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,安维轩能求助到晃谦之,对晃谦之来说是极为有利的,而晃谦之却拿捏腔调,教安维轩很不爽利。

  见晃谦之不语,安维轩倏的立起身形,只说道:“侍郎大人这般廉明清正,下官是来错地方了。”

  话音落下,安维轩便向外行去。

  “驸马何必这么着急。”见安维轩向外行去,晃谦之开口,接着又说道:“那日朝会,驸马爷一记釜底抽薪,请官家蠲罢了教坊,断了礼部的财路,满朝皆知没有银钱支持的周执羔办报举步维艰,然周执羔眼下办报之事将成,怕是会得官家另眼看待,尚书的位置怕是坐的更稳了。”

  “侍郎大人太高看那周执羔了。”安维轩停信脚步,又笑道:“侍郎大人只管放心,周尚书这报是能办得起来,却是办不长久,或许要不了几日,这学报便办不下去了,只留下一个烂摊子无人接手。”

  晃谦之摇头道:“那学报办不下去,你又处处与那周执羔做对,他周执羔大不了不做这尚书,扔下个烂摊子拍拍屁股走了换个官职便是,到时晃某便是任了这个尚书,面对着这个烂摊子,也不是一样的头痛。”

  显然,晃谦之也有些埋怨安维轩将教坊搞没了,将礼部弄的一团糟。

  “请求官家罢去教坊,下官还不是为了侍郎大人着想。”安维轩摇头,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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